(罗渽民×第一人称)「少年气」
颜控笔动,一切虚构,没有雷同。
画这些个孩子确实很难有成就感。
接手了也有好几个月了,我终于懂了——跟我交接时前辈口中的那句:“帮他们化久了,就很难再化得好”的无奈语气出自何处了。
颜值花田的好处在于妆前妆后都让人赏心悦目没错,但这对于我们这种目标是画出整形效果的抽象派“画家”来说不是件好事。
当上天体贴地帮你打好了一幅精雕细琢的底稿,而你只能在上面循规蹈矩地连线成一尊写真度堪比高清镜头的华丽人像时,一切创作的动力都被消磨成零。
颜值加成的视觉享受看久了,也就是一把装饰用的观赏花,但技艺无增进对我日新月异的职业需求而言,却是板上钉饭碗的危机。
粉丝总是无比羡慕这个职业,我却开始感到无福消受的焦虑。
这几个孩子底子根本太好。青春又馈赠了最热烈的厚爱。他们无需注入任何价格高昂的人工液体,皮肤就能闪着广告里千金难求的水光肌润泽。
所以我的创作欲扑散在了孩子们脸上薄薄的一层粉底后,随即就被拍扁在了扣上的粉饼盒中。
底妆——基本款就够。
眼妆——化来化去都是轻轻一笔的活泼青春款。
塑型的阴影——几乎不用。他们的下颚线自带让整形医生失业的锐化功能。
我在日复一日的简单描摹中,基本上已经肯定了一件事——进这家大公司的满腔热血根本就是追星年代还没凉彻底的鸡血。
当初的我自然不是抱着离偶像更近距离接触的花痴目的进的公司——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天边与身边是两码事。
别说公司对追星族避恐不及,负责的艺人刚好是自己喜欢的偶像这种天上掉馅饼上的芝麻粒的巧合,比第一张专辑就拆出来签售会门票的概率更渺茫。
第一念头——我只是觉得大公司更有挑战,会画大饼,艺人更会赚大饼。所以今后就算独立出去,名号自然也就更响当。
我希望的理想与现实差很大,实际上也确实差很大,只是在他们脸上差得很小罢了。
或许几年前接受,还能在他们没长开的脸上尝试大刀阔斧试新妆的功效。
不过每当这时,也不得不佩服公司会看面相般的毒辣眼光。
“我看你骨骼清奇,面相不凡”这种跟赌运一样虚无缥缈的天择标准,他们倒一看一个准,一捞一堆成长型神颜。
重复涂抹一种动线的明面上,我还是很敬业地化个不停,但并不妨碍意兴阑珊让精神出走。
面前这孩子化什么都快,就是太喜欢舔唇,再防水的唇妆也被口水浸了个干净。
「呀!罗渽民!不要再舔唇了!」我崩溃的尾音快不过小孩儿的动作。
快速地吐出一小截猩红舌尖划过双唇的罗渽民被我抓个正着。
那两瓣不抹自粉的红唇瞬间褪了两分艳红。
罪魁祸首倒一点儿也不心虚,笑得一脸灿烂地点着自己开怀得不得了的唇:「努娜,帮我补下妆。」
我叹了口气,懒得跟他开启从老妈子式唠叨到小学鸡式斗嘴的日常小剧场。几个月的唇枪舌战下来,我们只差面前一堆观众和背后别两个麦,就能搭档出演搞笑大联盟了。
你们俩凑一起怎么就这么能说呢。其他几个小孩儿不止一次这么问我们。
回复是两个不屑的白眼和耸肩。
还有异口同声的一句:“谁跟他/她能说了!”
白了他一眼后,我垫着块粉扑的手就压上了面前这张细腻得找不到毛孔的脸,帮他补妆。
这种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的活儿最适合放空了——照着他天生上挑的唇线描就是了。
正双眼发直地想着今后的跑路计划,边描着他被水渍沥湿了的上唇线时,我的指腹不经意间贴到了他的下唇。
一团湿润而温暖的触感没有拉回我的注意。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那团湿润渐渐晕染开到了指节,我才终于察觉到异样。
我停下笔,手指互相蹭了蹭——粘湿的触感。
这!家!伙!的!口!水!
分析出这又一个幼稚的玩笑。我难以置信地刚要靠怒吼来修理这个恶作剧惯犯。
面前笑得一脸顽劣的罗渽民下个动作盖断了我所有的理智和话语。
他扯住我的手,不容置疑地拉到唇边,将两片柔软覆上了手指上还未风干的口水印处。
他轻轻含住我食指的侧面,整齐的齿线轻咬着我指节的一小块肉。
触感泛起了线性的酥麻。
随即,一团更濡湿的触感黏了上来。
左右滑动着。
彻底傻眼的我望进那双圆润得把无辜感装的满满的小狗眼。
少年气全无。
幽深的。
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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